2022.10.08

期待

九月我沒寫murmur，情感太滿，難以下筆。

九月上半，因為是阿母很期待的開學日，情緒特別低落，

思念和傷痛總是從各種縫隙出現，猝不及防；

我時常覺得自己的心碎成一片片的，為了前進，我將碎片拾起，

用力揉合回我的心，血淋淋地，感覺痛感覺復原。

九月下半，老姊討論到舊家所有權，用詞戳到她的點，她大發雷霆，

把家裡的事po上網讓她朋友公開討論。

雖然就算不跟老姊爭執，法律上也是可以好好平分的，

但我還是對被公審這件事，有很多情緒；腦袋裡也會停不下來地想著那些不合理的地方。

我一直都是會在腦袋裡自我對話的人，就算覺得思考那些是浪費生命，腦袋裡還是一樣地嘈雜。

心裡不平、想辯駁、想反擊的夜裡，

我反覆反覆聽著 Casting Crowns的「Praise You In This Storm」

不管怎麼去咀嚼神既是give也是take away的掌權，或是I’m with you的承諾，

只有my heart is torn這件事，切切實實地感受著。

我讀著底下的留言，那裡有無數和我一樣的悲傷，也有希望。

我宣告著自己的軟弱，接受朋友代禱的力量，或任何一點點來自別人的微光，

在我一點也沒辦法用自己的愛去愛人的時候，我告訴我姐姐，我會用神的愛去愛她。

那並不是什麼實際的事情，也許我姊聽來，覺得這是什麼空泛的承諾？

但我知道，在我心裡被苦毒佔滿的時候，我說的是：不放棄，去愛。

後來我姊確診了，關心使我們再度可以對話，雖然不知道我們對未來的共識是否已經一致？

但就是先擱置的狀態。

忿忿不平的思考消失，對阿母的思念又襲來，這麼想想，跟姐姐的吵架反而轉移了一部分悲傷，

只是生氣一點也沒有比較好XD。

即使情緒這麼多，日常還是一樣的忙碌。

像躲在房裡寫文的現在，外頭正在處理廚房地排淹水的事情，

等修理好，有滿屋子的髒水跟勞動等著我們。

孩子的事情也很多，課業、學校生活的適應；在學校的各種突發狀況；

暑假才想著未雨稠繆先搞定Hiro的視力看診，

沒想到Yuki也被檢查出視力有問題，一樣又得排出時間帶他檢查；

今天是蟯蟲尿液檢查、明天是預防針等各種爸媽要煩心的事情……

在某個忙亂的早晨，我突然想起一句話：

「你必須非常努力，才能看起來毫不費力」

我想長大成人，就是這句話的實踐吧？

開學之前，Yuki非常地焦慮（做了一些可愛的準備，隨手記再說吧），

也常常提那時阿母跟他說的，要看著他進小學，很遺憾阿母沒能做到，但Yuki一直惦記著。

那天Yuki吃得飽飽的，挺著圓圓的肚皮，跟我說：

「阿嬤不在，我覺得心裡空空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阿嬤最喜歡看著Yuki吃飽飽的肚皮，跟他開玩笑；

問他要幫他搓幾下肚皮？問他「肚子裡裝了幾隻小羊？」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些甜蜜的回憶會變這麼苦，只能抱著他說，阿嬤好愛你，你是她最愛的寶貝。

隔天，Yuki在某個時刻，突然蹦蹦跳跳地跑來跟我說：

「馬麻，阿嬤雖然過世了，但我的心裡，還有好多好多的阿嬤！」

謝謝Yuki的柔軟與堅強。

你知道嗎？馬麻可以聽著你說這些話，感受這份溫暖、這份難過，可以哭著寫這段，

我也已經變勇敢了。

Yuki在入學前，在月曆上，寫上開學日還畫了不高興的臉，說他很緊張。

前幾天，他把不高興的臉，變成了笑臉：

他喜歡哥哥都會跑去跟他抱抱的學校、會跟同學打招呼、愛吃營養午餐；

還自作主張跟老師說點散瞳劑不能上體育課，

一步一步，身為孩子，學著獨立，我也一樣。

最近身體總覺得不是很舒服，希望只是因為心情的關係。

我也好想趕快寫一些不悶的東西，一起努力吧！！